『翔润』不伦（8-9）
伪甥舅设定，OOC，bug巨多
08.润的独白①
在这之前，我必须要承认，我对我自己说了谎。
其实我并不是受害者，我是赤裸裸的受益者。
从一开始，这条路就是我自己选的，包括被利用，被嘲笑，被不普通不真实的舆论和生活包围，即使对最亲近的人也无法敞开心扉。
这是我的选择。这是我咎由自取。
儿时的我在孤儿院里，就像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样，穿着不是很新的衣服，拍拍被灰和尘土弄花的脸，只是有一点我和他们不一样，就是我并不合群。
或许他们讨厌我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们一起玩耍。我只是很绝望，望着头顶上那片无边无际的蓝天，那么澄澈明净。我想如果我能像云朵一般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那该有多好。
后来岛津说，我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并且能够为了自己的野心蛰伏起来，伪装起来，我想他说得没错，至少从小到大我都知道我的心高气傲。
但这些个性从来没有给我带来过一点益处，这是在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的一个道理。如果我能早些明白，或许那一年岛津来找我，我就不会跟他走。
那一天，他找到在草坪上望着天发呆的我，蹲下来递给我一张照片，笑容和蔼。
照片上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光景。
古老却豪华的大别墅，披着绿山藤就好像童话书里的城堡。一对年轻的贵族夫妇坐在花园里的亭子里，阳光的金色光晕洒在他们身上，不知为何多了一种晴朗和开阔。
“想要和他们一起过这样的生活吗？”
岛津的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愣了愣，抑制住在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斜着头问他：“你是谁？”
岛津只是笑，他的笑让我以为他真的是一个很温和亲切的成年人。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继续狡猾地说服我：“如果你愿意永远听我的话为我做事情，我会让你过上比照片里更好的生活。你会得到所有你想要的东西。到时候，高处的风景美得你无法想象。”
说没有心动是假的，我做梦都想逃离这里去更高更好的地方。为了这些我比其他孩子都要努力，可现在老天让我提早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但那时的我对陌生人已经有了戒备心，我蹙起眉，装作很困扰地对他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而且这么多孩子，你为什么单单选我？”
岛津只是继续笑着，他的大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让我有些微微不适：“第一个问题我以后会回答你。至于第二个问题......孩子，你是不是认为我选择你并不是偶然，因为你和其他在这里的所有孩子都不一样，所以我选择了你？”
他说的话让我有些不快，但我没有反驳他。
“孩子，说真的，我也只是碰巧找到了你。你看，其他孩子都玩成了一片，我想跟他们单独说话会引起别人注意吧？所以我选择了你。”他只是笑，但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意，“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碰巧得来的机会，也特别容易失去吧？”
这个人是我生平第一个厌恶的人，因为他的一句话，总能让我动弹不得乖乖服从，或许是他有一眼就能洞悉我的野心欲望的能力，在今后的几年里他成了永远束缚我的克星。
我在孤儿院又待了半年时间，突然有一天院长把我叫了去，并且笑眯眯地告诉我有一对年轻的贵族夫妇愿意收养我。我想那个叫岛津的人并没有骗我，或许跟随他真的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
我在贵宾室里见到了照片里那对年轻的夫妇，那时我还有些认生，他们对我笑，眉眼里都是宁静温和的脾性，我害羞地低下头，年轻的夫人就把我抱在怀里，她温热的气息和好闻的香水味是那么令我陶醉，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这就是我这一生中迟来的幸福吧！
他们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润，夫人似乎一愣，她问我是谁给我起的名字，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在我开始记事的时候周围所有的人已经都叫我润了。
“或许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呢。”夫人的笑很美丽，就像纯洁的天使，“你好，我叫纯子。”
后来我听说纯子夫人和慎先生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在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决定如果是个男孩就叫润，谁知道这个孩子在出生的那一天就离开了人世，纯子夫人因为伤心过度又深受打击再也不能生育。
当然这些听说，大都从岛津嘴里听来的。
从那以后我真的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人人都叫我润少爷，渐渐地，我也忘记了曾经在孤儿院那个望着天空发呆的普通孩子。我想这就是我的幸运吧，或许有些人就是与生俱来的幸运，就如同那个从未谋面的，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纯子夫人的亲弟弟。
慎先生总是很忙，作为松本实业的社长，他很少有闲暇时光陪纯子夫人。每天陪在她身边的就是我。
说真的我特别感激他们，他们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好。这对于从来没有享受过父爱母爱的我来说，我打心里敬爱他们。
两个人的时候，纯子夫人会翻着以前泛黄的照相簿，给我讲好多好多关于她弟弟的事情。
她指着那些照片里或大或小，或哭或笑的男孩，一遍遍地说着相同的话，从她的眼神中我知道，这是她的骄傲。
那时的我并不以为然，更有些嫉妒。因为我才是她的儿子不是吗？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想，我要做得更好，让母亲也为我感到自豪。
然而当我的梦想还没有实现，他们两个在一夜之间，双双离开了人世。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哭喊着拎着他们染血的衣领让他们起来睁开眼睛，可是他们就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们再也醒不过来了。当我听到医生说这句话时，那年刚满十岁的我不太明白，等我明白过来时，已经是我独自一人跪在灵堂前，看着他们黑白的，没有温度的照片。
这时候我才明白过来，我是永远地失去他们了。
那一晚我哭得很伤心，也是在那一晚我真正意识到，松本这个姓在今后的人生中会陪伴我一辈子。因为这是善良的松本夫妇送给我的谁也夺不走的独一无二的礼物。
一切都是有所预料的。松本实业不可能让我一个小孩子继承公司，尽管我是父亲唯一的后人。我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等我被保姆抱上车的时候才慢慢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松本实业了，只有归并了以后实力更加强大的樱井实业。
我被接去了樱井家。
同样是一座宛如童话书里的绿山藤城堡，只是室内散发的古老的气味和阳光被阻拦在外的庄严森重让它更像是一座黑魔法的城堡。
在那里，我见到了久违了多年的岛津——不，其实我更希望永远也别再见到他。
欧式的别墅里竟然有一间很大的茶室，我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樱井翔的父亲，樱井诚。
他穿着月白色的和服，一副与生俱来的凌厉和淡漠的气质，在不笑时更添几分威严。
他让我坐下，我惶惶不安地正坐着，生怕一个动作不对惹得他蹙起眉。
他平静地询问我是母亲的养子，我轻轻点头。他好像有些不满意我的低声细语，并没有对我多说什么，只是叫管家去安排我住的房间。
在那个夜晚，岛津来找我了。
也就是那一天起，我的噩梦自此拉开了序幕。
他将我带到一个四面漆黑的地方，关上门。我并不知道这是哪里，我的眼睛夜视能力一向不太好，眼前一片漆黑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背上一阵剧痛，我倒在地上，摸了摸后背，有黏黏腻腻的东西，应该是血。伤口的疼过了好久才火辣辣地传来，又痒又痛。
紧接着，又是一鞭。
我吃痛地倒在地上起不来，这时候我听到脚步声，就在耳边。
“你想干什么？”我故作镇定地大声说，“你这么做，至少给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脚步声依旧不重不急，像是事不关己，“我只是在提醒你，这么多年了，你可能只记得自己是润少爷，已经忘了自己还是我的狗了。”
窗帘拉开的声音，白月光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狼狈，岛津的皮鞋就在眼前，而我却只能这样仰视他。
我强迫自己起来，故作轻松地抬起下巴：“如果你还想利用我，就尽量对我好一点吧。要不然，我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他只是笑，很有耐心地蹲下来捏住我的脸，眼中尽是恶心的玩味，让我非常不快：“很好。你似乎很清楚自己拥有什么。那么我相信我第一个交给你的任务，你不会让我太失望。”
他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甩在地上。借着月光，我看到照片上的人已经不同于母亲曾经给我看的任何一张照片上的他。现在的他，似乎变得更阳光，更英俊，更意气风发。
我抬起头困惑地看着岛津，不明白他的意图。我的确是想见见这个一出生就注定前途一片光明的贵族少爷，毕竟从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听关于他的传奇故事。不过别误会，我并不是憧憬他，只是我并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像母亲口中那样温和谦逊。
他有足够趾高气昂的资本，不是吗？这才是我见到的最多的贵族子弟。如果他真的是这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一定会好好教教他世界有多么险恶。
“收起你这副凶狠的眼神，这和你一点都不配。”岛津重新蹲下来，耐心地看着我，“你知道吧？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你真正的面目，就连你死去的养父养母也不知道他们乖巧懂事，水灵灵得让人想保护的儿子其实是一个充满欲望和野心的人。所以啊，你只要一直保持着那个弱不禁风的样子，任何人都会为你倾倒的。”
我很不赞同他的观点，却无法反驳。
“照片上的这个人不陌生吧？就是你的母亲最亲爱的弟弟。听好了，让他迷上你，让他成为你的俘虏，让他为你倾其所有。这样的话，樱井家，就是你和我的了。”
那一束纯洁的白月光穿透玻璃照进阴暗霉潮的室内，投在照片上这个像阳光一样的男人上，成为了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光。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这应该是命运。
09.润的独白②
我虽然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柔柔弱弱的人，但这一切也都是因为我的演技好。从见到樱井翔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个人会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挑战。
那次初遇，岛津算好了时机，正如他所料，樱井翔成功地掉入了我们精心策划的陷阱里。他牵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房间里时，我以为这个假正义的少爷终于要露出他的真面目，我甚至期待他会怎样对待我。
但他只是用手背擦着我的眼泪，语气温柔得让人真的想情绪崩溃。
他突然把我抱在怀里，还用那双温暖的大手捧起我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脸不可抑制地热了起来。
这令我措手不及，于是我扑到他的怀里想弄脏他的衣服。黑暗里，我感受到他举起了手，一定是想把我拎起来丢得远远的。
但最后我只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在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这个人真是一个笨蛋啊！从始至终他都把这些看成了一个孩子脆弱的表现吗？岛津和母亲都说他那么聪明，可在我看来，他简直蠢得不可开交！
不然我怎么会......在听到他提起母亲时，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在他怀里好好地哭一场？
我并不是一个脆弱得容易被打倒的人，至少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渐渐地我发现，如果我稍微柔弱一点，或许大家都会让着我。从前的我并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岛津说了我才发现，原来大家都喜欢这样的我吗？
很显然，樱井翔也喜欢这样的我，有时候我会傻傻地想，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我的真面目，他还会像现在一样喜欢我吗？
我不想赌，也不敢赌。不知不觉开始，我竟然成了这个游戏中最输不起的人。
为什么呢？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被美丽的虚伪外壳包装的感情是假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坚持不放手？
有恩必报，我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当岛津杀了那个一直暗恋我的同学前田和彦的时候，我选择沉默为他顶罪。
这是我第一次隔着层玻璃见到樱井翔。他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完全没有平时那般清澈明净。我知道他是恨我的，但我做这些一点也不后悔。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从前我不觉得什么，直到进了这个地方我才发现，自己明明一无所有。躲在暗无天日的拘留室里，我试着回想了一下自己短暂的一生，才突然发现金钱名利地位竟是一场空，我说过我不想虚度此生，但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这二十二年来，只有那一天对我来说才是真正快乐难忘的。
那是我十七岁的情人节，和樱井翔在一起的那一天，我第一次用真正的自我面对他。
可能他并没有发现身边的我和以往的有何不同，当我和他拥吻后把脸埋进他怀里的时候，他温柔的笑萦在耳畔，我才突然发现，原来这一生所追求的一切，远不及他的一个吻让我感到快乐。
其实人的一生中，有太多太多执着了一辈子的东西，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承认自己这么多年都错了，都虚度了，这真的很难。
而当我终于承认了这个道理的时候，我却要和他永远分离。
我想谢谢他，但最后还是说了对不起。
但他却没有放弃我，我也知道出狱后的我只会更加没有资格和他在一起。
因为他这样美好的人，我却只会伤害他。这样的事，我决不允许再次发生。
明明下了决心，却在他对我笑，对我好，对我展现出他的脆弱的那一瞬间，一切决心和坚持都决堤了，我不受控制地再次留在了他身边。
只有我知道，岛津的话是一个完美的借口，这个借口让我有个理由留在他身边。
在那一刻我明白了，在我精心算计的时候，却不知何时早已作茧自缚，成为了那个叫做樱井翔的男人的俘虏。
我也开始渐渐骗自己，慢慢篡改自己的记忆，告诉自己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受害者，也许这样就能让我少一些负罪感，也许这样才会让我在那么干净纯粹的他面前释然。
但我知道，这一切终究不会因为我的自欺欺人而结束。就像岛津这个野心勃勃的人一日不倒，樱井家就一日不得安宁。
于是我明白了，我要去赎罪。那些不好的不堪回首的记忆我全都要自己清清楚楚地想起来。然后，我要作出反叛。
岛津这个恶魔，就由我来亲自结束他的恶行。
我不能再退缩，这一次，即使被所有人误解和唾弃，我也有了走下去的信念和动力。
我，将不再逃避。
评论